弘音

捕鸟（六）

cp萨杰，前篇戳头像哦(⑉°з°)-♡
总之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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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坐在破破烂烂的船沿上，手里拎着一瓶朗姆酒。他望着远处阳光下白灿灿的海面，裤脚挽得老高，又白又细的两条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谁也不知道杰克在想什么。

  年轻的小海盗眯缝着大大的眼睛，一条细细的锁链随意缠在他的手腕上，他并不去看，只一改往日灌个不停的作风，慢慢呷着那瓶朗姆酒。

  船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海军……不，海军的亡灵。年轻的小海盗却浑不在意地唱起来了海盗之歌：“Yo Ho, Yo Ho, A Pirate's Life For Me……”

  “住口！”沉默玛丽号的大副终于忍无可忍了。

  小海盗一点想要避讳的模样也没有，正相反，他特意提高了声音，快活地唱得更起劲了：“We pillage and plunder, we rifle and loot——”

  “Enough!”船长室的门骤然打开，萨拉查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他的剑重重剁在地上。

  他揪住小麻雀的后领，直接将他粗暴地拖走。杰克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举动，一边被拖着，一边还要向可怜的大副露出个嚣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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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杰克最终也并没有取悦他的船长。

  补充阴气一定要有体液交换，萨拉查倒是不介意每天给小麻雀放放血，却被杰克严辞拒绝了。在经历了杰克花样百出的偷吻之后，被没脸没皮的麻雀缠得烦不胜烦的西班牙人阴森森地凝视了杰克很久。

  小坏蛋回以坦然的坏笑。

  第二天杰克就由臭气熏天的牢房搬进了船长室，开始接受了晨起晚睡定时定量的阴气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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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唱那首歌！”萨拉查冲着喋喋不休的麻雀发怒。

  杰克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挥了挥缠着锁链的那只手：“嘿!人被绑着总得有点爱好！”

  萨拉查看着他，说：“明天，沉默玛丽号就能追上黑珍珠了。到时候……”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天色，点亮了烛光。

  小俘虏已经很自觉地爬上了床的另一边。

  烛光照耀下青年的脸庞好像更加漂亮了。西班牙船长的声音不高，他怨愤地说道：“……别唱那首歌。”

  他沉默了一下，杰克毫不客气地马上打起了呼噜。“麻雀！”他吼了一声。

  “呃——什么？！我听着呢，听着呢……不错，你舅妈家的鹅确实不应该偷隔壁的小猪仔的——”惊醒的杰克开始满嘴跑火车。

   “别挑战我的底线。”萨拉查说：“我父亲和祖父在这该死的歌声里愚蠢地死去。”

  “哇哦，我是不是应该说‘海军的荣耀’？”

  “没有什么荣誉——海盗有什么资格谈论荣誉？”萨拉查勃然大怒，他的剑瞬间指向杰克的心口，喘着粗气，眼睛都几乎化为赤红。他几度想要将将剑尖捅进那个年轻海盗的胸膛，最终却无力地放下了剑：“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荣誉。”

  “别再唱那首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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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不说话了，突然对自己的辫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快他又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所以你选择当一个海军？”

  “海军……哼。”萨拉查把破破烂烂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目光在那些已经锈蚀的军功章上久久流连。

  他和杰克难得这样平静的交谈，大部分时间，萨拉查恨不得杀了他；小部分时间，他正在杀了他；剩下的时间，萨拉查在懊悔和不明就里的急切中气急败坏地用阴气修补麻雀被用各种方式破坏的身体。

  萨拉查答到：“对海军没有什么好推崇的，荣耀和海军的身份难道是挂钩的吗？……加入海军，不过是为了能够更方便我捕杀海盗。”

  杰克感到新奇，他坐了起来，看着死去的西班牙海军：“海军总是正义的——虽然他们又愚蠢，又古板，还都是一群脓包，哦好吧好吧，不包括你。男人的自尊心啊……”收到一个瞪视，杰克撇了撇嘴，继续兴致盎然地戳着海军先生的伤口：“我早说过，假如你向我求饶，我可以——”

  “麻雀！”

  “哦这才比较像海军的立场。”

  萨拉查裂开嘴笑了，他的眼睛凝视着那个年轻漂亮的小海盗，血液从口中淌下：“别试探我，杰克。我确确实实是个海军，但是我从不会说海军是绝对正义的。‘世事无绝对’，麻雀。要是你真的觉得海军应该是正义的话——”

  “我从没那么说，实际上我根本不在乎正义那种鬼东西。它能够当做果酱软化该死的黑面包吗？不能。它能当一碟下酒的花生吗？也不能。所以谁给我钱我给谁卖命，就是这样。”杰克飞快地说道。

  说谎，杰克。你一说谎话就多，你在说服谁？萨拉查犀利地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放跑那些黑奴跑去当海盗？那群黑鬼给你的钱比的过东印度公司？”

  小麻雀没声了。过来半天他讪讪地说：“对啊为什么呢？嗨，人总有那么些时候爱犯浑……”似乎自己也觉出辩解的无力，又闭上了嘴巴。

  “……那么我们也许是同一类人。”最后，在萨拉查以为聒噪的麻雀终于闭嘴了之后，一句几乎听不见的话突然冒了出来。

  “不，我们不是同类。”萨拉查冷淡地说：“如果我的家人没有死去，也许我会一辈子活在陆地上，继承爵位，然后当个内政大臣什么的。而你……离开了海洋与自由，你大概一刻也活不下去吧。”

  “你还是个贵族？”杰克活似见了鬼：“嘿，我以为那些贵族老爷只爱在岸上——呃，看看绞死海盗什么的？”

  倒也是有那么一个，英国那个难搞的贝克特勋爵……难道现在贵族流行当海军吗？还是特别厉害那种？杰克想了想，打了个寒战。

  萨拉查倒不以为然：“没什么好说的，大海从不会给人划分什么阶级。可是海盗们的文化课确实需要补补了——那海盗之歌也真够难听的。”

  要是喜爱歌唱，他自己就能谱出比那首荒腔走板的歌好上几倍的。其实自己也有唱歌的小爱好的萨拉查对麻雀的品味很是看不上眼。

  “哇哦。”杰克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小麻雀想要抬起手搓搓自己的下巴，却被手腕上长长的锁链咯了一下。

  他的神采飞扬的眼睛一下子收敛下去了。

  “总归现在你抓住我，贵族老爷的趣味，哈？”他嘲讽地笑了笑。

  萨拉查没有理他。

  “锁链的长度足够你去船上任何一个地方了。罗盘释放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一天，你该庆幸不是戴维琼斯或者别的什么人，否则你已经变成了一滩烂肉。”他的怒火又开始燃烧，但是很快，他们突然间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是啊，如果罗盘连百慕大的诅咒都能解除，只为了释放杰克心中最大的恐惧——那么为什么是萨拉查？

  “你恐惧我。”萨拉查喃喃自语，小海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起来嚣张跋扈地挑衅自己，又轻轻松松地打败自己——恐惧？

  “What？No ——”杰克大叫一声，从船上弹起来。“这只是，这只是——”

  萨拉查猛地揪住了他手腕上的锁链，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腕骨在嘎嘎作响。

  “……好吧，可恶的老海军。”杰克明智地选择放弃。他看着自己光洁修长，没有一丝老茧和伤疤的双手，在上了这见鬼的沉默玛丽号之前，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复杂地叹了口气。

  “Humm…You know,You are……You are……”杰克的双手在空中努力比划着，一个单词在舌尖吞了又吐，总在喉头滴溜溜的打着转。小麻雀的眉眼都沮丧地耷拉下来，整张脸皱到了一块去。

  他做了几番努力，最终泄气一样地吐出一口气，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才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一口气讲出来：“The beigning。”

  说出这个单词之后，他讲得就流畅多了。他躲避着萨拉查刀锋一样的目光：“就，就是这样。你是我一生传奇的开端……一个传奇海盗，法典看守者的儿子，当然也该是一个传奇的海盗。”

  “可我那时只是一个从东印度跑出来的年轻水手，没有人看得起我，我说的他们都不肯听，就为了那个该死的资历……一群蠢猪。”杰克讲着又生气起来：“伟大的杰克史派罗船长不可能出错！我爸爸甚至还混上船……天哪！”

  “总之，直到打败你，我的聪明才智才算得到了承认。开始有人追随我，信任我，尊敬我，向我上供，叫我‘船长！’，我还有了黑珍珠！我的好女孩，我爱她，她帮我一起写下无数传说——哈，正是杰克船长该有的待遇！你简直想不到我当年有多么风光，每个妓女都想和我春风一度，每个海盗都在谈论传奇的杰克船长。”麻雀洋洋得意起来，他伸手抚摸扎在头巾上花花绿绿的吊坠，那正是他第一次收到的贡品。

  “然后呢？”萨拉查有点想笑，这时候他奇异地不再那样介意自己被戏耍打败的愤恨了。

  “然后？”杰克有些失神，他好像还沉浸在往日的风光中：“然后我的小女孩被放进了黑胡子该死的小瓶子里，这都要怪他的女儿长得太漂亮——”

  “我没有船了。也没有好运气了。当年我和伊丽莎白和威尔一起冒险的时候，我心里嘲笑那对混蛋的稚嫩——噢，那两个混蛋跟着我居然只学会了怎么卖队友！可是一转眼，他们的儿子都那么大啦。”

  他怔怔地发着呆：“船员们都是叛徒，我要解雇他们！不向我上贡，居然要去找巴博萨那个混蛋——他一辈子也比不上伟大的杰克船长！”

  “那是因为你太过——”萨拉查看了看杰克，没有再打击他。

  “嘿！”杰克愤怒地叫起来：“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沉默玛丽所向无敌？你的船员忠心耿耿，连变成鬼了都一样无怨无悔追随你，服从你？多么威风啊，敲一敲剑，他们就杀掉所有敌人——”

  “等下。”杰克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这好像确实很了不起。”

  杰克更生气了。

  他愤怒地宣告道：“就算这样，你不是还是输给我？哈，一个魔鬼三角，就能让你的沉默玛丽粉身碎骨——这个传说会在海上永远永远传唱，都是机智的杰克•史派罗船长的功劳！”

  萨拉查坐在床边，挑起了眉：“所以这就是你的恐惧……你怕别人忘记你。再也没有别人传唱你的传说？”

  杰克想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什……明明就是你害怕被人一直提起你是怎样无视了遍布暗礁，诅咒横生，还就在你眼前的百慕大三角，就这样傻乎乎地撞进去！”

  “确实如此。”萨拉查第一次平静地说：“你挑衅了我，让我失去了理智，葬身大海。而我现在为此复仇，我杀了你……很多很多次，从现在到将来。”

  “那当然！你就是那么——你当时为什么真的撞进去？就算是为了追杀最后的海盗，同归于尽也并不划算。”杰克猛然看向萨拉查，眼睛里出现凶狠的表情。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细思这个问题。他只是沉浸在打败海上屠夫的成就感中——

  “你是被我打败的，是吧？你被我狠狠地骗了——”

  萨拉查看着语气越发凶狠和威胁的杰克，他年轻的脸庞和颤抖的睫毛。他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吗？萨拉查想。

  他像是被海水打湿了羽毛的小麻雀。张开稚弱的翅膀徒劳地恐吓着凶猛的海鹰，却不知道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在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是的。我当时气疯了，都是因为你。”

  “撒谎！”杰克大吼一声，他失态地拍着床板，手上的细锁链哗啦啦地响：“你最后明明推开大副自己掌舵了！你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海上屠夫，你——”

  “那么，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呢？”萨拉查忍无可忍地转过身，看着杰克的眼睛：“‘我不过因为望你而痴，才铸下大错？’”

tbc

谈个恋爱，从深♂入♂交♂流开始～～

彩蛋时间！

  杰克又不说话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涟漪”有点朝巨浪发展的趋势，这不好，一点也不好。

  别是那个讨厌的西班牙亡灵，拜托！！

  有什么好恐惧的？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重回年少——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经验重写传奇了！谁管那个西班牙人怎么样？他当然会再一次打败他——在解除诅咒之后。

  “O, be some other name.What'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t other word would smell as sweet.”

  萨拉查背对他躺下，在一片寂静中，他低声唱道。

  “什么？”杰克问。

  “So Romeo would were he not Romeo called retain that dear perfection which he owes without that title.”

  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就算你更改了别的名字，又或是青春抑或年老，你依旧是你。别因一时的际遇否定自己，有我的失败做你的证明。

  “Romeo, doth thy name and for thy name which is no part of thee take all myself.”

 

  良久，杰克轻轻哼了一声。
  贵族老爷老套的罗曼情调。

  睡吧，他阖上了眼帘，明天，明天……
  他触摸手上细细的锁链，黎明是分别的号角。

*译文，出自莎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姓氏算什么，不是手，不是脚，不是胳膊，不是脸，不是其他任何部分。
换姓氏吧，姓名算什么。
玫瑰换个名字依然很香。
罗密欧如果不叫罗密欧还是一样亲切完美。
罗密欧，放弃你的姓氏，它与你无关，我愿以身做抵偿。

你们，意♂会一下。

小天使们！给个小心心和小评论好不啦！（嚎啕大哭）